我喝了一口咖啡，將剩下的培果送進嘴裡，一邊咀嚼著乳酪味道，一邊回想著剛剛女孩們的對話，心裡略過了不祥預感......
本文引述自 : lemon sLicE
上午10:00左右，透了點陽光的速食店裡，人還真不少，不過因為是不用上班上學的早晨時光，感覺還算悠閒舒適。
我點了客培果餐，慢慢地吃著乳酪培果，然後一邊喝著研磨咖啡。
「真的嗎？不會吧！」隔壁桌其中一位女孩有點大聲地嚷著，另外兩個女孩則連忙豎起食指，示意要她小聲一點。
「嗯，待會兒他來了，我就會提出來的。」另一位女孩咬了一口漢堡，又喝了一口可樂後，臉上表情並沒有變化地淡淡說著。
「哇！妳這樣不會太狠了嗎？選這個時候？」「對啊，人家不是說，這種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候嗎？妳不怕發生什麼事情嗎？」「要不要再等一等啊，先瞞過去…」其他兩個女孩們，嘰嘰喳喳地給了許多意見。
「這也沒辦法啊…」鈴…鈴..「等一下，我接個電話….」女孩表情堅定且輕鬆地伸手進帆布袋找了找，拿出了時下最流行的銀色照相貝殼手機。
「你快到了喔，我在裡面啊…嗯…是啊….你直接進來好了。」
女孩按掉電話後，又跟其他兩位女孩嘰哩咕嚕講了話，那兩個女孩就走了，剩下那個女孩獨自喝著可樂啃漢堡。
剛剛那女孩說的不會是要提分手吧。
這樣的猜想才剛浮現，一位男孩端了可樂，在女孩對面坐了下來。男孩留了個平頭，皮膚有點黝黑，如果沒錯，應該是位正在軍中服役的阿兵哥。
又是失戀高危險群。
我喝了一口咖啡，將剩下的培果送進嘴裡，一邊咀嚼著乳酪味道，一邊回想著剛剛女孩們的對話，心裡略過了不祥預感。
「我今天我明天最想環遊的世界，就是你最內心的世界…」甜蜜到不行的歌詞，任誰聽了都覺得幸福感滿溢，然而，這種意境卻與現在流轉在男孩與女孩之間的氣氛有點不搭......
「嗯…這…那天我媽突然有事要我去幫忙啦…」女孩的語氣顯然有點不耐的意味，眉頭也緊皺在一起。
「害我等好久喔！眼看著同梯的女友啦，家人啦一個個都來了，只有我一人都沒有人來看，半個都沒有…」男孩的聲音愈講愈小聲，眉頭也自然地擠在一起，清澈的眼睛望向女孩的臉，彷彿想從女孩的表情變化或是其他的肢體語言，看出什麼端倪似地。
「啊…你爸媽沒去嗎？」女孩兩眼突然睜大，似乎有點驚訝。
「沒啊，因為你說要來，我就要他們別來了。」
這時服務人員走過來，先看了看他們那一桌，然後又轉向我這裡，幫我加了點咖啡。這時，隔壁桌的交談突然停止，沒了聲響，空間裡只聽見女歌手用情地唱著歌。
瞬間，空氣的流動彷彿臨時踩了煞車似地停滯，我倒吸一口氣往後靠了過去，眼角瞥見......
她心裡想的就是跟你分手啊，笨蛋。休假時沒去看你，好不容易見了面卻沒幾句話，你還不懂是怎麼回事嗎？我忍不住在一旁嘀咕起來，不過還是保持旁觀者的立場，聲量放得很輕很輕，然後眼睛還是假裝盯著桌上那本看了半天還沒翻頁的泰戈爾漂鳥集。
「對了！下次我的假就可以多一點了，到時妳再來找我，我們去玩！」男孩像想起什麼，獨自興奮地說著，然後用粗大的手掌不停地摸著頭上短髮。
「嗯…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好了…」
瞬間，空氣的流動因為女孩開了口而像是踩了煞車似地停滯，我倒吸一口氣往後靠了過去，眼角瞥見男孩來不及反應而十分驚訝的臉，女孩因提了分手感到困窘而更緊的眉頭。
「我覺得，其實我們很不合適，你去當兵時，我想了很多，還是覺得現在分開比較好，長痛不如短痛，而且你也可以專心地當兵，不用掛念我啊，是不是？…..」喝了一口可樂的女孩，像是喝了什麼強心液一般，嘩啦啦地一股腦地把絕情的話都說了出來，其中還包括了乍聽起來很體貼很替男孩著想的藉口。
「為什麼？怎麼會不合呢？以前在班上，我們不是很好嗎？我們不是大家都羨慕的一對嗎？…為什麼？？？」男孩有點失控激動地問著，並且伸出了因為日曬而變得黝黑的手想要過去抓住女孩的手，但女孩將放在桌上的手略快地抽回，男孩抓了個空。
果然是這樣。我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耳邊突然起了嗡嗡嗡的聲響，頭也跟著有點痛起來。
雖說我不知他們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也不清楚他們的感情結構如何，但是，女孩選在這節骨眼跟男孩提分手，實在是有點殘忍，當兵中的男生其實是很脆弱的。脫離了原本的生活圈，自由也被剝奪後，通常阿兵哥對於生活的期待幾乎是已經歸零了，唯一的寄託可能只剩下感情這個部分，也因此，實在沒有太多的能力來承受感情生變的打擊，要嘛就在當兵前搞分手，不然就等回來再談。
這樣的時機實在很糟，對正在服役的男生來說。
望著那男孩錯愕不堪的表情，我的心，也不自覺地抽痛了一下。
我不知道，男生是不是一旦當兵，命運就會變得相同，春天容易走遠，女友容易變心，個個都自動變成了失戀高危險群......
而另一邊，不知男孩跟女孩又談了些什麼。等我回過神來想繼續注意的時候，女孩站起來轉身走了，只剩男孩一人孤單地坐著。我看見他眼眶裡的淚正在打轉，雖然力圖鎮靜，但淚還是不小心地湧了出來，畢竟還是在公共場合，男生掉淚是難為情的，於是他趕緊舉起了右手，用袖口拭去淚水，接著左手袖口也濕了，就這樣間歇地重複著動作，直到眼淚乾了，表情也變得僵硬。
坐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的我，實在很想跟他表達些什麼，跟他說一些像是天涯何處無芳草或是分了就算了之類可以安慰人心的話語，但我非但說不出口，竟然還開始鼻酸，眼眶也跟著泛紅，一顆心陣陣絞痛起來。
剛剛他們的對話，剛剛他們兩人分手的情節，是那麼地熟悉，兩個月前，我交往兩年多的女友也當面跟我說過一樣的話啊。
「我們真的不適合的…還是分手吧…」女友在我快要退伍的前夕，面對著我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她話裡沒有摻雜任何情緒，像是電腦語音般地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吐出了口。
我不知道，男生是不是一旦當兵，命運就會變得相同，春天容易走遠，女友容易變心，個個都自動變成了失戀高危險群。而兩人原本相愛、默契十足的心靈，為什麼在短短時間內，沒有任何預警就變得七零八碎無法拼湊？
這到底是什麼道理，還是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而更糟的是，我開始不可控制地掉淚，再也無暇去關心隔壁桌男孩的表情是否落寞哀痛，也無法思考答案究竟是什麼。我只知道，原本以為可以用分了就算了或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之類的話語，我就可以催眠自己，對這件事情免疫。沒想到，原來那是暫態的虛偽，一直到現在，我的心還跌落在失戀的勢力範圍裡，無法堅強站起，而且僅需幾句話，就讓摻有鹹苦淚液的鮮紅血液倒流入了胸口，戳破了自以為是的釋懷。
就這樣，一個原本溫暖的假日，我與另一個不認識但有相同遭遇的男孩，坐在冰冷的位子上，因為各自憑弔戀情的逝去，傷心了一整個上午。
********************************************************
看完此故事又是傷感一陣子... 我也是過來人, 感受特別深刻.
想起當年退伍前半年的一次休假日, 打電話給當時女友, 卻聽到她要求別再跟她連絡... 真是shock, 我差一點沒將話筒掉落, 她只說我們到此為止, 不願多說甚麼.
退伍後在襄陽路的一次偶遇後, 我告訴自己, 一定不能過得比她差. 之後, 我花了半年時間努力準備考插大二技, 報考10家學校, 繳足了報名費, 從北台灣的海洋大學, 征戰到西子灣的中山大學, 放榜後我有台大經濟系, 政大國貿系和台科大工管系讓我挑選, 因為國立大學只能插班大二, 還有不少學分要補修, 估計要唸四年才能畢業, 所以我選擇唸台科大本科系, 同樣兩年就能畢業, 也能拿到國立大學的畢業文憑.
畢業後我直接進入UPS外商公司上班, 至此, 對自己才稍有成就感, 能夠肯定自己的努力, 覺得當時女友給的兵變刺激才得到真正的回饋.
人生是追求多面向的成功, 當你在愛情這邊跌落懸崖, 必定可以專心在其它方面達到自我的目標. 人生不是只有愛情生活可以過, 雖然我也花了半年時間療傷, 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 甚至去找心理醫師聊天, 但最後所有的悲傷痛苦鬱悶悖離... 都會過去, 也只有走過情傷, 才能以更豐沛的愛的能量, 迎向自己選擇的愛情!
留言列表
